鲜花( 13) 鸡蛋( 0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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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,过去的一切虽是接受,都会变成习惯。而已成了的习惯,却不知在未来还会不会被再接受。' x" T- w' [: i5 F
# g" |4 h# `/ d0 G每架从温哥华西去的飞机都在用它致密的涡轮声向繁华道别致敬,云间漫行,愈发亲近的是最原始不化的自然。跨过洛基山脉,晶状霜花无声无息,缀满了窗。地表已不再落雪,洒满细碎石沙的路面黑黝黝的,路灯昏黄孱弱地发散着光,这有个好听的名字,爱城。全世界最冷的地方,我真无意打扰你初初入睡的半载冬眠。换个地方读城,它不过是一件严肃又活泼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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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天从84Ave到National Institute of Nano Technology的路不长,一路向北只消一刻钟功夫。拂晓将至,天确仍是凝血般浓稠的暗红。你相信触觉是另一双眼睛吗。我用手捧起门前台阶的一簸雪,合十手掌,它迅速消融着,转眼间就只留了些碎渣子.像流沙,被风卷走。门前残留着一串点烟的人留下深刻的脚印。烟草燃尽后的灰味被稀释得淡薄,它本应是炽热着,温暖着,源源不绝的。可在这冰天雪地里,它的弥足珍贵招致了空气的魔法,小心眼般想将这颗小火种冷冻,封存,在这望不尽头的雪里。渐渐析出的云凝固着。它是也熬不住这针刺骨般的寒,想停下来歇歇脚么?却发现再也挪不动脚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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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3 B, X* h; e I信号灯没有彻底醒来,疲惫闪烁。活着的生命都躲着雪,踩车,滑雪,弓着腰背步履匆匆。一对又一对厚重的硬头靴底,吱嘎吱嘎地压着地面,两双两双轮胎踩出尖锐的空转声努力寻找着摩擦力,硬生把雪压平,压扁,压成了圆润滑溜的冰,压出一条本没有的路。热血的生命在面无表情的奔走,随意堆积的雪人都在保持微笑,属于它们的盛宴才刚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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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致似乎从来都没有变过。绒厚的雪压着褪成墨绿的草坪,无数靴底踩出错综的印花,踏出深浅不一的小道,若愿俯身细看,几行歪扭的小蹄印定是穿梭野兔的遗踪。办公室的落地玻璃奢侈的很,天晴时能倾进一大束光。高纬度的阳光打在雪面上炫目耀眼却只消短暂,淡蓝色的天无暇衬底,沿着山峦起伏着。虽不及霄汉。坡上却全都铺染着晃眼的金。 北萨斯喀彻温河的水就在眼前,我极少看见它奔腾地流淌过,那股热情劲在夏天或许已经耗散,而今只能在阳光与落雪之间的拔河赛中冰了又化,化后又连成了冰,一如经年,这是落雪获胜的季节。河对岸的downtown楼房紧致地扎成一片,少数几栋还露着钢筋与身旁的吊臂一齐沉睡着。雪一点也不着急,只是慢慢地慢慢地在闭眼睁眼间,用一夜抹去了昨天的所有。再用一夜妆了整座爱城的空树桠,蔓延到我应该永远去到不了的天际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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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D, }! w6 h8 h* }9 t校园里冷不丁的就能瞧见压着冰棱的空枝像把尖刀插在地上,依附着红漆墙,却倔强生长。松柏是常青茂密,雪花便愿赖着不走了,敲敲粗糙的树干,听它用咚咚声吐露心事。雪抱团成了棉花糖大小,砸在头上却是松的,手指一捏散了,碎了,指尖温热,就不见了。枫叶的季节已过去许久。地面偶见的枯叶里时而也能看见些红的。粗糙的叶缘生脆得像纸。摸不到叶脉。就算是最轻的生命落在上面也会教它承担不起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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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j( c+ N: b5 R0 q; @% A. @" `在爱城,我罕见飞鸟,我稀觉人烟。人默默无声地屈服于自然,自然默默无声地牢控着人。便也默默无声地相安。如果寒冷只是让所有人情冻坏,如果寒冷让人只是抱紧自己的臂膀,如果寒冷只是让所有的人低下双眼把头埋进衣领。我想我还是会等待。所有的一切因为实在太过简单便太易沉静,我一直在想有没有一种感觉方式是尚未开发出的,能察觉熟知却未曾领略过的荒芜。我想我还是会等待。透过晨曦里的伦勃朗之光,我看见了大音希声中悦动的音符。我想我还是会等待。当河谷两畔满浸着红淫,听见了花开了又落,斗艳不及经年自己的唏嘘。我想我还是要等待,虽是曾陌路之面遥遥不相识。却不掩心扉。) t9 l* g, W( |6 v6 G% x
当爱城有爱,今朝与过往相似,生是死是亦相似。
$ [- [" k; V( `( }# D* o; b; N% ~当爱城有爱,它应该会等来一个比费城的brotherly love更好的礼赞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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