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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久没有接到老猫从贝宁打来的电话,他教完了一个学期的课,去热带雨林休假了。; a. R; W: B* 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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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晚大雨,老猫来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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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热带雨林玩爽了,掩饰不住的兴奋:美啊特别美,舒服!拍了好多照片,刻好了光盘,下个月托参赞带回去……舒服啊!真舒服!1 S1 M+ U+ L$ d# ]( @& n v) B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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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猫形容任何让他满意的事,都只用这么一个词:舒服。对他来说“舒服”是一个登峰造极的境界,能概括所有感官上和精神上的愉悦。舒服,老猫觉得舒服就好。! ]) \% B. h! ]9 X. r- E. `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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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有点走神儿了,没心思关心热带雨林到底有多美,脱口而出:老猫你没让黑妞拉进帐篷吧?% N9 `7 q3 b+ ~: N1 ^! t3 E
. W/ P8 |0 u& ~3 _& p老猫说没,没,没,这里的治安没有想象的那么坏,我除了打个摩的去买菜一般也不出去瞎逛……# W; T2 g! V& L0 I 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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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像着西部非洲火热的下午,在使馆义务帮厨、带着围裙、打着电话、谈论着治安的老猫,我忍俊不禁,“治安”这个词从老猫嘴里说出来感觉特别新鲜,这只天不怕地不怕的生猛老猫居然关心起治安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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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f" V2 D3 T; H1 o, }- F老猫临走的时候,神秘兮兮地告诉我:听说黑人部落治安很乱,黑妞们看见白皮肤黄皮肤的男人,就硬往帐篷里拉,然后再往床上拉。为改良人种做出贡献的黑妞,地位会很快飚升,所以她们每天啥都不干,悄悄地守在帐篷门口静静地寻找猎物……他一边说,还一边夸张地表演着“拉郎配”的表情和动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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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s* b7 t0 `! F# V) o我听得瞠目结舌:哇,好厉害啊!你要多带些套套保护好自己啊。好色的老猫忽然变得很悲壮:放心!我决不会把我的种留在那里,不然我后半辈子良心不得安宁。看着他那凝重的表情,老猫在我眼里突然变得很高大,而且越来越高越来越大……(这句话谁写过来着?忘了。)* d( D0 F( O7 @, l- ~, d& f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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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猫到底有没有被拉进或者主动进了黑妞的帐篷,无从考证,他的行李里确实装了一大包套套我倒是知道的。当然了,我宁愿相信“拉郎配”的故事是老猫一段精彩的演绎。* w! v2 w( {$ r' w( _& c4 o$ b- c, X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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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体怎么样?老猫轻描淡写地说:打了一次摆子。我的心像被猫抓了一下,掠过一丝的痛:你注意一点啊!要按时打疫苗啊!一定要勤洗澡少招点蚊子啊……老猫说:嗨,没事,我们这儿没有没打过摆子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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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这儿?这一晃,老猫走了7个月了,看来适应了那里的环境,连摆子都打过了,他管那里叫:我们这儿了。3 m4 B1 A% w$ q/ _. F$ 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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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猫这些年不容易,离婚6年一直没有再婚。他并不缺女朋友,极有女人缘,却没有勇气再踏入婚姻的围城。本来他去驻外是可以带家属的,可是他没有。我们这些好朋友也都想在他走之前促成他再婚,但是没有成功。1 o9 b Q3 R. z! D. \* M, m
4 C J2 S2 M, }, i" Q( W! y. `+ f做为一个40多岁的离婚男人,老猫对恋爱结婚这件事的周边因素不得不考虑太多。' V0 D; J" q8 u* x$ 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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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定要有爱情,这是毋庸置疑的,浪漫的天性使他表面上很色,骨子里对待爱情又极为认真。搞艺术的老猫是个很有气质的老帅哥,对自己的另一半要求当然还是蛮高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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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找一个年轻一点没结过婚的。男人的通病嘛,再老的牛也喜欢嫩草。交过几个“小”女朋友之后,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玩儿得起,是不是有足够的体力、精力和财力陪小女孩浪漫,因为他已经渐渐感觉到,下班后或者放长假,他越来越喜欢静静地呆在家里,繁华喧嚣的闹市对他已经不具有诱惑力。而年轻姑娘哪个不喜欢逛街、看电影、泡吧、听音乐会……浪漫得一塌糊涂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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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~3 ]# A, w5 j* g最致命的一点是:老猫自己不打算再要孩子了。他从小父爱母爱享受得少,想在女儿身上补偿,他不想有人分享他对女儿的那份浓浓的父爱。初婚的女人有谁肯轻易放弃做母亲的权利?老猫知难而退了。0 |: H" K" f/ t* O0 _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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痛定思痛,他打算找一个生过孩子并且不想再生的女人,两人搀扶着过后半生。可是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,各有一个孩子的两个离过婚的人,在谈论婚姻的时候各有各的想法,很难达成一致,用老猫自己的话说:各自“心怀鬼胎”,也都不容易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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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n4 _- T6 w, G" k8 X心仪老猫的女人还真不少,老猫喜欢的姑娘也真不少。待他用各种“小标尺”横量竖量一通以后,总是不尽如人意:合适的不来电,来电的不合适。老猫很累,很受伤。& [- @7 u- I H) h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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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阵子,只要老猫消失一段时间,我就知道他又忙着谈恋爱去了。再出现的时候他总是很兴奋:我又认识了一个#@$%@#!&*……有时候还会带来照片给我们看。但是没过多久,他就会跑到我家来喝酒:唉,没戏……$ a3 F/ G4 s- H! g
1 K- G5 ]' D, i* m/ H日子越拖越长,老猫也越来越独,他习惯了一个人生活。他说:一想到将要有一个人来跟我一起生活,还真不习惯,我好像还没做好准备,先不找了,再说吧。# J( I& U3 X( A0 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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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他孤身一人去了遥远的非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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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f2 V0 r. P& k( o+ K+ L5 P0 t老猫走的那天早上,4个女人先后给我发来短信:祝老猫一路顺风,保重身体。他自己接到了多少女人的祝福,我就不知道了。( ~8 P; J! H1 s& I
% w, M/ n) J! P- X+ Y: B老猫有一个笔名:荣易。取这个名字颇费了老猫一番心思,既兼顾了他自己的名字和他热爱的太极:易有太极,是生两仪,又表达出对自己这40多年不容易的生活的美好祝愿。他说过:多么希望大家都能活得容易一点。# p* N0 o% d3 B6 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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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边缺了老猫这么一个朋友,我的生活好像缺了一个角儿,好多时候我会不由自主地想:要是老猫在就好了,今晚我一定把他叫过来喝酒。掰着指头算了一下,离老猫的归期还有好几年,希望到那时我还不太老,还有一点点酒量。) o; \+ Z3 L% D. W0 N* L
( H$ }, _. H3 e1 j& O等待着老猫的下一个电话,祝福老猫在那热带雨林的国度生活得容易一些、舒服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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