鲜花( 13) 鸡蛋( 0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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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归现实,双脚落地。挥手告别卫平叔叔远远驶离的车,剩下便是一个人的旅程。抛去车轮,用脚步去对话土地不止需要勇气,挑战更多的是想象。湾区的路沿着山势起伏蜿蜒,细狭多转角。downtown内的道路大多是限着单行,车流缓慢。滴答缓流的红灯,噹噹紧促的绿灯,反复又紧密的交替着,人走走停停。就像在胃肠积压太多的食物,是蠕动又太过缓慢。海风穿过屋宇,习习而温润,滋养着一切不断膨大,分裂,畸化,进而繁衍铺展侵蚀着每一坪,顺势渗润了每一寸,成为了现在的街头,巷尾。: K1 _7 L) r b7 s8 W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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旅馆的门脸是多上两步就能错过的,里边儿过道狭窄,旧蓝色的暗花地毯,留着反复洗刷后泛白。房顶上吊着一盏莲花瓣水晶灯亮着,昏昏却不如烛,偶尔在走道里能见到管理员,用拐杖支着他略弓的背,慢镜头一般挪着。每一步仿佛都是要踩踏坚实了,才会思考迈出下一步。他是我在这栋楼里唯一直面过的人。唯一对话过的人,他雪白的眉总在说话时抖着,嘴角吐出寒暄后唯一的话:take care。我从未见其他房门开启过,里面却总是有嘻嘻哈哈的欢闹声,此起彼伏的。大麻燃烧后的气味让人做恶。总有人喜欢把房板用脚碾得吱嘎呻吟,也喜欢把椅子和床反复挪移。酒店的墙和门都不过薄薄一层木板。关了灯,四周的缝泻着光,夜晚白天,却都没泻入过哭泣。每个人都在肆意做自己喜欢的事。& v7 L; b9 S" l. T) ?9 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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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的路从Farrell st开始。sf的城区并不大。随处远眺海岸,风帆点点。距离并不遥远,远的走到那样所需的时间。9 E9 {$ @! f+ y* f
旧金山,有多少流彩橱窗,就有更多驻扎窗下的人。是因为那条有趣的法律么:无家可归者有露宿街头的权利。仔细算一下。大多是黑人。negro这个词,已经被弃了。非裔美国人和亚裔美国人、 墨西哥裔美国人等一样,成了平等的公民。可即成的历史是无可改变 的,300年前,他们的祖先从西非被胁迫到美洲大陆为奴,百年后的南北战争他们取得了自由,又是百年,他们等来了平等,可这时间跨度或许太久,或许他们觉得这只是应得的一切。如今的街头黑人,自若的表情里总依稀透着点对周遭的反骨和不屑。哪怕他们身上的气味总与满溢出来的垃圾桶一样,连行动范围也几乎一样,每个人都有各自霸占着的位置,从日出到日落。他们喜欢碎碎念着一些仿若诗句的东西,流畅激昂。时有大麻的味道从他喋喋不休的口中飘出来,叫靠近的人作恶。他们衣服总是裹得很厚很厚。一件又一件。不在乎搭配。我大概明了他们的原则,是小的内穿大的外穿。最外面总是帽衫。裹住他们污秽的发辫。他们拥有丰厚的嘴唇,大眼睛透彻,一望见底。却总不知道在看向何方,在琢磨什么。我走过每一个人,就像一列火车穿过一通通隧道。我来不及看清隧道里的壁画,我只能听,不同的声音。他叫我快点离开。他给我要烟。他嘎嘎笑着调侃身旁走过的姑娘。他说jesus can save us。流浪汉的世界,看似破败,却仿佛有着一颗强大的支柱,里面的人却享着欢乐,嬉笑外人的困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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union square很近,就在步行5min的地方。union square很远,置身其中,还有天堂般遥远的距离。当喧哗从四面席卷而来,我迷失方向。这迷失的感觉在第一次下到香港金钟站的地铁时出现过。鱼涌而出的男女们占满了我的眼球,他们步履匆匆,满身欲望。他扯去领带,解放憋屈了一天的魅香。她的高跟鞋在水泥地面哒哒作响。手中支着小镜子,擦眼影上新妆。聚光灯从各个角度射来,可视范围内,光鲜无懈可击的教人怀疑。可这是三藩。它华丽奔放,却丝毫不在意那些格格不入。拾荒人与流浪汉就这样躺在街口橱窗下。Tiffany大楼里的灯照亮着他们的生活。肮脏的袖口蹭着嘴。口中嚼着是捡拾来的饭菜。不相容,却共存。不完美,却是真实。! n$ M6 k& A. i; ?" m4 o) g
O" J: P4 A; ~7 @; }三藩是外人口中的骄子。可那双泥泞的脚却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的。越是奋力,只会露出更多不堪的疤,可它不曾羞愧过,何人若有此福分,从不需特意遮掩缺瑕,就是只是那。一呼一吸,一颦一笑,只是那一举手一腾挪,一静默一回眸,谁又能侥幸逃脱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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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 love SF.这句话诠释着是一种癫狂般的无理由,告诉我,你爱我,却别告诉我,为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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